贤妻良母

这时，王素芝就要挽起袖子，张开两臂，双手使劲滚动擀面杖，又擀又卷，面片子随之由厚变薄，由扁变圆。越擀面片子越薄，越圆，直到不能再薄的时候，这才停住。用擀面杖把面片子挑起来，从下往上折起来，能折多少层就折多少层。这时，左手五指按在折好的面片子上，右手持刀将面片子切成面条。面条切好以后，还要把面条散开，晾在案板上。

要吃不放盐的白面条，把面条下到锅里，煮熟之后，盛到碗里就可以吃了。想吃咸面条，往锅里放盐就是了。想吃辣面条，往锅里放辣子就是了。以此类推，想吃啥面条，就用啥佐料。

后说面筋汤。

同志，您喝过面筋汤吗？我敢说，城里喝过面筋汤的人，少；乡下喝过面筋汤的人，多。我妻子王素芝原本就是乡下人，是一位做面筋汤的能手。现在让她给您做碗面筋汤，请您品尝品尝。

王素芝先用葫芦瓢打白面缸里舀出白面来，放到和面盆里，用水和成大面团，再把大面团分成许多个小面团。和面盆里添上水，把小面团泡在和面盆水中。这时，王素芝才正式坐下来，把和面盆挪到自己身边。她从和面盆里捞出一个小面团放到右手心上。左手心对着右手心上的小面团 ，边蘸水，边搓洗，反复蘸水，反复搓洗，洗去小面团中所含的淀粉，剩下来的就是蛋白质，蛋白质就是面筋。以此类推，直到把面筋完全洗出来。

这时和面盆里盛的是面水、淀粉、面筋三者的混合物。接着把三者混合物同时倒进热锅里，及时搅拌均匀。随后，依次放入油、盐、酱、醋、蛋花、葱花、姜片等。烧滚之后，即可盛到碗里食用。那味道鲜美可口，同志，叫您喝了上碗，还想喝下碗呢。

我家三男三个兵

一

一九七六年二月，以我为组长的商丘地委宣传部工作组，正在商丘县李庄公社乔庄大队蹲点，帮助大队开展“农业学大寨”活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大搞农家肥建设，推广优良品种，搞些作物对比试验，精耕细作，防治病虫害……力争改变多灾低产面貌，增加农民收入。

这月中旬，我的长子李欣先从老家大杨集走十八里土路，再搁陇海铁路刘堤圈火车站搭车，到乔庄南地李门楼火车站下车，来到乔庄大队。李欣见我就开门见山地说：“我高中毕业了，高校不招生，老待在家里不行，我想参军，以身报国。”我说：“你说得在理，我很赞成。现在天下大乱，我不知道国家何时征兵？”李欣高兴地向我报告了好消息：“眼下国家正在征兵，前来征兵的部队领导已经住进咱老家大杨集公社。”我也因此兴奋地说：“好事，那你可以报名啦，争取当上兵，为国尽忠。”工作组同志认为孩子当兵是家里一件大事，同意我跟孩子回家一趟。

在回家的路上，我很自然地想起我初中毕业时报名参军的事。我贫农家庭，共青团员，政审过关。哪知体检时发现身体有病，体检不合格，参军没参成。现在轮到我长子报名参军，不知命运如何？

当时参军用的是新法，即由群众投票推荐。李欣出身好，有文化，思想进步，热爱劳动，口碑载道，结果得了全票。身体怎么样？我和王素芝估计身体不会出问题。因为小时候得过肺结核，由于发现早，治疗早，康复早，从那以后再没得过病。现在头脑发达，四肢健壮，精力充沛，虎虎有生气。

李欣到虞城县城参加体检回来以后，高兴地对我们说：“医生给我做体检很仔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普遍检查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完全合格。”

前来征兵、带兵的部队领导吃住都在大杨集公社。其中有位周汉水同志，他来我家访问。他说：“李欣政审体检都合格，成了我要带走的新兵了。”他又说：“李欣喜欢写文章，有的文章发表在省级党报上。我把他带到我们部队后，建议领导让他搞文字工作，继续发挥他这个特长。”我满怀深情地对周汉水说：“现在我把李欣交给您了，您就成了李欣走向社会的引路人，请您今后对他多关照。”周汉水表示：“请您放心。”我们请周汉水吃了一顿便饭，喝了两杯水酒，聊表心意。

新兵集合，应征入伍。我和王素芝以及芳邻，把李欣送到小镇南门公路上，李欣欣然登上了军车。新兵们披红戴花，喜气洋洋，从四面八方走来。欢送新兵的人群敲锣打鼓放鞭炮，非常热闹。在一派欢声笑语中，新兵离开家乡，奔向军营……

经过新兵训练之后，李欣被分到四川省第十四航校团政治处，担任新闻报道员。李欣本来喜欢写作，现在让他从事新闻工作，那真是如鱼得水，如鸟归林，可以施展才智，做出成绩。他积极学习上级下发的报道提纲，了解报道精神、指导思想和报道重点。然后他就主动下到连队，跟飞行员交朋友，寻找先进典型，挖掘先进事迹。他就坐下来，沉下心，整理素材，谋篇布局，认真写作，反复修改，力争做到毛主席倡导的“三性”，即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由于领导重视、同行帮助、本人努力，李欣进步很快，成为中共党员。四年来，在军内军级、军外省部级新闻报刊和广播电台，发表新闻报道数十篇，受到领导表扬。

二

次子李策、三子李伟同时参军，那是一九八二年十月前后发生的故事。

当时我家存在两种情况，一是两个学生的学业问题，二是家庭经济问题。李策高中毕业，数学成绩全班第一，其他学科一般化，都是刚及格。李伟初中毕业，体育成绩全班第一，其他学科也是刚及格。因为他们偏科太厉害，李策考大学没考上，李伟不敢考高中，两人都成了待业青年。家庭经济紧张，捉襟见肘。当时，我是行政24级干部，月薪40元，全家4口人（长子李欣在部队当兵，暂不计算在内），人均10元。每月把米面、煤球买回家，就所剩无几了。没钱交水电费，没钱买菜，没钱买衣，没钱看病 ……在此严重情况下，升学没希望，当干部没门，当工人没人（帮忙），当待业青年终归不是长法。他们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当兵去！

李策在商丘地区群众艺术馆照相馆当待业青年， 跟着职业摄影家学摄影。 天津部队前来商丘征兵的有位吕团长，休息时间带着通信员小高逛大街，看看商丘的市容市貌。他们走进商丘地区群众艺术馆照相馆，跟正在值班的李策交谈起来。李策从交谈中知道他们是来商丘征兵的，住在商丘地委第二招待所。李策早就想当兵，就主动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吕团长问李策：“你的照相技术怎么样？”李策回答说：“我给您俩各照一张照片，你们看到照片的质量，就可以看出我的技术水平啦。”吕团长欣然同意。李策把他们领进设备齐全、布景醒目的照相室。经过整装理容，选好背景，用座机与闪光灯，李策给他们各照一张站像。李策把底片取出来，放进显影液里，人物形象逐渐浮现出来：用光准确，浓淡相宜，形象自然，颇有军人风度。吕团长和小高都很满意。李策说：“等晾干了，剪裁一下，我给你们送到住处。”吕团长嘱咐李策说：“你去报名吧，只要政审体检都合格，作为特招，我把你带到天津驻军去。”

（未完待续）

编辑： 杨宁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