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红色图腾才是年

在大年三十除夕前，家家贴上传统的“朱砂汞纸”大红的春联，是汉族文化最重要的文化符号图腾。除夕的夕，也是夕阳的夕。夕阳下山时间，万人空巷，正式进入过年“辞旧迎新”时间。

贴春联不是迷信，是中华民族以自然科学战胜“邪恶神鬼”与天灾人祸的证明。贴上新春联、新门神，是扫除过去一年“失效旧符”仪式的高潮，也是“人与神”共存又博弈的科学例证。中原豫东汉文化地区人民特别有智慧，为了战胜“邪恶”，用鬼仙朱砂把春联染得红红火火，正是刻意借助了“朱砂”的科学与科技力量。鬼仙朱砂，是硫化汞矿物，是炼汞最主要的矿物原料中药材，有镇静、安神和杀菌、驱逐瘟疫功效。

宋朝诗人王安石的《元日》，原文如下：“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还有当代春联的代表作品，如，上联“旧岁又添几个喜”，下联“新年更上一层楼”，横批“辞旧迎新”；又如，笔者自己撰写的2022年虎年家庭春联，上联“迎虎年敢逐昨天拦路虎”，下联“送牛年勇当明年老黄牛”，横批“紧跟党走”。

红红的春联图腾，祖国城乡一遍红，是汉族文化的敢叫日月换新颜的“家庭春节宣言”。家家贴上的新春联、楹联词，正是汉文化主导下的家家户户过年时间，一字字对于新的一年美好期盼的春联楹联内容是每个家庭最大的励志语，是古汉语与古汉字所代表的真正中华民族精神的浓缩。

红彤彤地过新年。中原豫东地区乡下传统意义上的过年，其实和春节不是一回事儿。笼统的春节时间，是从腊月“腊八”到正月后“二月二”之前，也能说成“春节”是官方学名，是社会的正式称谓，“过年”是民间百姓口语俗名，是社会学所说的“乳名”。

贴上春联不讨债。此，是汉文化民间的公序良俗约定俗成，民俗认为，贴上春联后就是进入了“人与神”过年时间，并以此为借口阻止富人对于贫穷人家的索债，更像是公序良俗对于穷人家一个“活下去”的专项春节开恩。豫东乡下的穷人家庭为了躲避讨债人，有时会在腊月二十六就早早贴上春联，以“门神”挡债，算是“反制”吧。

与贴春联同步进行的还有“请门神、请财神、请灶神”等。当然，贫穷人家也有在过年那几天上门“送财神”赚几个过年小钱，以期能买上二斤猪肉。送门神习俗就是换个理由去求个赏，与当下现代社会讨个红包图个吉祥差不多。上世纪80年代，我曾经陪同一个遇到临时困难同族兄弟去邻近乡镇去“贴门神”，我给他的主意是专挑“大户人家”去贴，记得是两天赚了三十元钱，相当于那时一个科级干部一个月工资。

众多过年风俗礼仪，显然是源自物质短缺的农耕时代社会风俗。现代文明下的人们早已过了物质匮乏期。但是，过年贴上“朱砂红纸”春联等过年系列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浓缩了中国文化自信的重要组成部分，未来，绝对不能让传承了几千年的红色春联图腾失去原有灵魂。

春联扮演了知识交流功能，让过年成了中华民族文化交流的最好社会大课堂。比如，过年时家家不同春联内容，讲述了家家不同的奋斗故事，既有富人家的成功总结，也是穷人家对于新年新希望的再燃。族辈间、亲戚间的大拜年交流走动，解决了太多的社会信息不对称，人口的流动传播了不同区域的文化和科学。还有猜谜语，不仅仅是春节的社交功能，还有知识传播的社会大学堂。

有人说红色鞭炮味道才是年。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过了，就是河南豫东乡下老百姓家家开启了准备年货的时间。我的印象中，我“大大”，即我的父亲，过了腊八第一件事，就是不管当年年景贫富，首先买盘“大雷子红鞭炮”。我能理解，曾经掌握配制“芒硝三阳枪火药”技能的父亲，一是想用鞭炮驱散家庭的劳动力不足一系列苦难，二是观摩研究“民间火药”配治的技巧，想把祖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传播下去并赚些巧钱，再就是我“大大”支援家乡水利工程建设因公致残后，对于新的一年能够减少病疼的期盼。

民间有句俗话说：邻居放炮，全村沾光。老百姓家家过年必放大红色鞭炮，是祛晦气，图安慰。至今，充满春节期间的鞭炮火药味道，好像已经熏进了一些人的皮肤，怀旧的人们总是感觉没有鞭炮的春节再也没有了年的“灵魂”。我“大大”告诉我，“芒硝火药”配制的鞭炮火药是最好的瘟疫杀毒剂，鞭炮装有大量的芒硝与硫磺等强大化学元素合成品，随着鞭炮爆炸后在空气中随风漂移是驱逐消杀“传染性温疫”的最好中药。

鞭炮一响就是年。红色鞭炮驱魔，同样是穷人家改变命运的希望。当今社会，传统的除夕夜不应只有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的锣鼓喧天，也需要扎根于乡村世俗普罗大众的鞭炮齐鸣。

“娘在哪，年在哪”，是民间一种主流说法。对于长年奔波在外的奋斗者，神州大地处处是年。2022年虎年春节，因为叠加疫情，笔者响应国家号召就地过年等家庭因素，一个人留在了北京，没能实现陪着八十多岁老娘守岁过年，在年三十那天竟然忘记了购买春联。临近傍晚，在一家烟酒商店“捡”了一副白酒厂家赠送的春联贴上，自我调侃为“捡副春联也是年”，也算是在京城异乡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