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弯弯

“小雅，小雅，吃饭了。”妈妈喊了几声，没听见房间里有动静，她随手推开房门，发现小雅不见了。桌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

妈妈后悔极了。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寻人启事发在朋友圈里。寻人启事：小雅，今年十五岁，上身穿一件红色上衣，下身穿一条黑色裙子，脚上穿一双红色塑料凉鞋，有知道本人下落者请与我联系。定重谢！还附上一张小雅的照片，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求朋友转发。

妈妈急忙走出家门四处寻找。妈妈走在城市寂静的街道上，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时候经常带小雅玩耍的小河边。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带小雅到城西的小河边玩耍，在小河里徒手抓小鱼。小雅和爸爸比赛谁抓得多，谁输了就刮谁的鼻子，挠谁的胳肢窝。小雅“咯咯”的笑声仿佛又回响在妈妈的耳边。

妈妈站在静静流淌的小河边，她的喊声在小河边回荡。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眼睛迷茫地望着小河。她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快乐的三口之家，那时小雅已经三岁了，爸爸驮她在肩膀上，不舍得让她走路，爸爸累了，坐在草地上，小雅“驾驾”挥舞着小手，骑在爸爸的背上，拍打爸爸的屁股，爸爸在草地上爬着逗小雅开心。妈妈在一旁喊着：“加油！加油！”

小雅再有一个月就中考了，妈妈发现小雅的身体越来越瘦弱。前天学校里打来电话，说小雅晕倒了，妈妈带小雅去医院作了检查。今天，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妈妈随手把检查的单子放在了抽屉里，打算瞒着小雅，明天带她去治疗。

妈妈接到亲戚朋友打来的电话，问小雅找到没有，亲戚朋友都在一起寻找小雅。小雅舅舅说：“天这么晚了，还是报警吧。”妈妈说：“再找找看吧。”

舅舅和妈妈来到小公园，月光下的公园显得更加幽静，一棵棵树木，一片片花草，在月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花影团簇。舅舅喊小雅的名字，声音穿过树林。尽管妈妈和舅舅喊破嗓子，也没有小雅的回应。

三年前，小雅的爸爸在一次执行紧急任务时，为了抓获一犯罪团伙，三天三夜蹲守，由于太累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本来幸福的家庭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阴云。活泼开朗的小雅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精神恍惚。那年小雅没有考上市里的重点中学，上了一所普通中学，离家又远，妈妈下班后很晚才骑车去接她放学回家。上午，老师微信发来了小雅中考的模拟成绩，比上次下降了几十个名次。小雅回到家里，情绪低落，妈妈开导她，离中考还有一个月，努努力上市里的重点高级中学还是会有希望的。小雅回到房间发现抽屉里检查单上的结果，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检查单上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了她的心。她走出了家门，在月光下，徘徊，流泪，伤心。

小雅望着天上弯弯的月牙，独自行走在月光下。小雅心里清楚，自从爸爸走了之后，妈妈更加辛苦，一个人支撑着这个不完整的家。昔日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小雅多次看见妈妈偷偷流泪，小雅多次躺在妈妈的怀里伤心，她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奶奶，妈妈一天一天地憔悴下来。

送走了爸爸那年，奶奶伤心至极，患上了抑郁症、老年痴呆症，离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爸爸是奶奶引以为豪的唯一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的身体一下子垮了，奶奶的天塌了。

她想到爸爸三年前走的时候，弥留之际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小雅，我走了，照顾好奶奶，还有妈妈。小雅想起爸爸的嘱托，看看现在的自己，不但照顾不了妈妈、奶奶，还要拖累妈妈。她的天顿时也塌了。

“小雅，你在哪里？”妈妈的喊声，穿过夜空回荡在寂静的城市里的每一条小巷里。

舅舅和妈妈开车来到城西的一片小树林里，停稳车子，走进小树林，发现了一个黑影在徘徊，妈妈大声喊：“小雅是你吗？别吓唬妈妈了。”

小雅望着天上弯弯的月牙，看着地上的团团月影，两条腿不听使唤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爸爸的坟前，她坐在爸爸坟前，和爸爸说悄悄话。

“爸，我来看你来了。”

“爸，对不起，我不但照顾不了奶奶和妈妈，还会拖累妈妈。”

“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爸，我得了白血病。”小雅呜呜地哭起来……

妈妈和舅舅抱住小雅，哭成一团。“小雅，再难，你还有妈妈，还有舅舅。”妈妈安慰着小雅。小雅爸爸的同事，王警官和几个警察叔叔开车也找来了。“小雅，别怕，你还有叔叔们，明天送你去医院治疗。”

编辑： 杨宁   责任编辑：李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