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708）

标枝野鹿

“标枝野鹿”中的“标枝”字面意思指树梢之枝，用以比喻上古之世在上之君恬淡无为；“野鹿”比喻在下之民像野鹿一样放而自得。这一成语原指太古时代的情况，后来成了成语，比喻在上之君无为而治，在下之民自由自得。

典故出自战国时宋国人庄周的著作《庄子·天地》。本篇以篇首“天地”二字为名，主旨在阐述无为而治的政治理想。篇中讲了一个小故事：“门无鬼与赤张满稽（两个人名，皆是庄子为讲寓言故事而虚拟的人物名）观于武王之师（观看周武王讨伐商纣王的军队）。赤张满稽曰：‘不及（比不上）有虞氏乎（有虞氏指远古的舜帝。“不及有虞氏”是说周武王要以武力推翻商朝，不及尧舜时代的德化、禅让好）；故离（同“罹”，遭受的意思）此患也。’门无鬼曰：‘天下均治（天下完全得到治理）而有虞氏治之邪？其乱而后治之与？’赤张满稽曰：‘天下均治之为愿（天下太平无事是人们的心愿），而何计以有虞氏为（又为什么还要考虑有虞氏的盛德而推举他为国君呢）！有虞氏之药疡（疡为头疮。医治头疮）也，秃而施髢（di：假发），病（正如有了疾病）而求医。孝子操药（操办药物）以修慈父（以调治慈父的疾病），其色燋（孝子憔悴的样子。意为忧亲之病至于憔悴，不如养亲使其不病更好）然，圣人羞之（圣人却以这种情况为羞）。至德之世（盛德的时代），不尚贤（不崇尚贤才），不使能（不任使能人）；上如标枝（树梢上的细枝，比喻地位虽高却不自以为高，听其自然而已），民如野鹿；端正而不知以为义，相爱而不知以为仁，实（诚实不欺，循性而行）而不知以为忠，当而不知以为信，蠢动（虫类的蠕动，比喻任性而动，没有意识，没有目的。人们按自性无目的活动而彼此相互依存，为对方提供生存条件）而相使，不以为赐。是故行而无迹，事而无传。”

这段文字的意思是：门无鬼与赤张满稽两人观看周武王讨伐商纣王的部队。赤张满稽感慨说：“周武王还是比不上有虞氏啊！所以天下遭遇这种祸患。”门无鬼说：“天下太平无事而后有虞氏才去治理呢，还是天下动乱才去治理呢？”赤张满稽说：“天下太平无事是人们的心愿，又为什么还要考虑有虞氏的盛德而推举他为国君呢！有虞氏替人治疗头疮，毛发脱落而成秃子后方才敷设假发，正如有了疾病方才会去求医一样。孝子操办药物用来调治慈父的疾病，孝子的面容多么憔悴，而圣人却以这种情况为羞。盛德的时代，用不着崇尚贤才，也用不着任使能人；国君居于上位如同树颠高枝一样无心在上而自然居于高位，百姓却像无知无识的野鹿一样无所拘束；行为端正却不知道把它看作是道义，相互友爱却不知道把它看作是仁爱，敦厚老实却不知道把它看作是忠诚，办事得当却不知道把它看作是信义；无心地活动而又相互支使却不把它看作是恩赐。所以行动之后不会留下痕迹，事成之后不会留传后代。”

在这段文字里，庄子通过门无鬼和赤张满稽两人的对话，对有为之治进行了批评，并用孝子为父亲治病与世俗推崇的贤人作类比。文中说，孝子只能在父亲生病之后才为父亲买药治病，却不能让父亲不生病，贤人只能待世道大乱后出来治世，而不能让世道不大乱。所以，理想的治世之君不是圣德在外的贤人，而是“不尚贤，不使能”的无为之君。言外之意是无为而治可以防止祸事发生，人不应该选择有为之治。目的在宣传道家无为而治的政治理想。

由于《庄子·天地》中说“上如标枝，民如野鹿”，就有了“标枝野鹿”这一成语。

例句：“况欲以过门不入、日昃不食之世，反诸标枝野鹿，其不为西晋者几希？”（清代魏源《默觚下·治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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