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源于商丘的成语典故（668）

荅然若丧

“荅然若丧”中的“荅（tà）然”亦作“嗒然”，形容离形去智的样子；“丧”为丧失。这一成语形容懊丧的神情。

典故出自战国时宋国人庄周的著作《庄子·齐物论》：“南郭子綦（楚人，居住南郭，故名南郭子綦。旧说为楚庄王庶出的弟弟，做过楚庄王的司马。疑为庄子中寓托的高士，而非历史人物）隐（凭倚）机（亦作几，案几）而坐，仰天而嘘（吐气），荅焉（亦作‘嗒焉’）似丧其耦（匹对。庄子认为人是肉体和精神的对立统一体，‘耦’在这里即指与精神相对立的躯体。丧其耦，表示精神超脱躯体达到忘我的境界）。颜成子游（子綦的学生，姓颜名偃，子游为字）立侍乎前，曰：‘何居（表疑问的语气词）乎？形固（诚然）可使如槁（干枯）木，而心（思想，精神）固（岂，难道）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机者，非昔之隐机者也（意思是南郭子綦今日隐机入神出体与旧时大不一样）。’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你，人称代词）问之也？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女（汝，你）闻人籁，而未闻地籁（箫，古代的一种管状乐器，这里泛指从孔穴里发出的声响），女（汝，你）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子游曰：‘敢（表示谦敬的副词，含有“冒昧地”“斗胆地”的意思）问其方（道术，指所言“地籁”“天籁”的真实含意）。’子綦曰：‘夫大块（大地）噫（吐）气，其名为风，是（此，这里指风）唯（句中语气词，含有仅此的意思）无作（兴起），作则万窍（空穴）怒号，而独不闻之翏翏（大风呼呼的声响）乎？山林（通作“陵”，大山）之畏佳（亦作“嵔佳”，即嵬崔，山陵高峻的样子），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柱头横木），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停滞不流的水塘）者。激（水流湍急的声音）者，謞（这里用来形容箭头飞去的声响）者，叱者，吸者，叫者，譹（嚎哭声）者，宎（yǎo，深而沉）者，咬（jiāo，鸟鸣叫的声音。一说哀切声）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风吹树动前后相和的声音）。泠风（小风，清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厉风（迅猛的暴风）济（止）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风吹草木晃动摇曳的样子）乎？’子游曰：‘地籁则众窍是（这样）已（矣），人籁则比（并合）竹（这里指并合在一起可以发出声响的、不同形状的竹管）是已，敢问天籁。’子綦曰：‘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意思是使它们自身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咸（全）其自取，怒（这里是发动的意思）者其谁邪？’”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南郭子綦靠着几案而坐，仰首向天，缓缓地吐着气，那离神去智的样子真好像精神脱出了躯体。他的学生颜成子游陪站在跟前说道：“这是怎么啦？形体诚然可以使它像干枯的树木，精神和思想难道也可以使它像死灰那样吗？你今天凭几而坐，跟往昔凭几而坐的情景大不一样呢。”子綦回答说：“偃，你这个问题不是问得很好吗？今天我忘掉了自己，你知道吗？你听见过‘人籁’却没有听见过‘地籁’，你即使听见过‘地籁’却没有听见过‘天籁’啊！”子游问：“我冒昧地请教它们的真实含意。”子綦说：“大地吐出的气，名字叫风。风不发作则已，一旦发作，整个大地上数不清的窍孔都怒吼起来。你独独没有听过那呼呼的风声吗？山陵上陡峭峥嵘的各种去处，百围大树上无数的窍孔，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像圆柱上插入横木的方孔，有的像圈围的栅栏，有的像舂米的臼窝，有的像深池，有的像浅池。它们发出的声音，像湍急的流水声，像迅疾的箭镞声，像大声的呵叱声，像细细的呼吸声，像放声叫喊，像嚎啕大哭，像在山谷里深沉回荡，像鸟儿鸣叫叽喳，真好像前面在呜呜唱导，后面在呼呼随和。清风徐徐就有小小的和声，长风呼呼便有大的反响，迅猛的暴风突然停歇，万般窍穴也就寂然无声。你难道不曾看见风儿过处万物随风摇曳晃动的样子吗？”子游说：“地籁是从万种窍穴里发出的风声，人籁是从比并的各种不同的竹管里发出的声音。我再冒昧地向你请教什么是天籁。”子綦说：“天籁虽然有万般不同，但使它们发生和停息的都是出于自身，发动者还有谁呢？”

由于《庄子·齐物论》中的“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就有了“荅然若丧”这一成语，亦称“嗒然若丧”。

例句：“欧阳业在他挟持之下，状似木鸡，嗒然若丧。”（梁羽生《牧野流星》第五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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